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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全然没注意裴时早已经回来。 “怎么不吃饭。” “不饿不想——”沈稚话回答一半，猛然回头看见裴时站在自己身后，眼睛不可置信般猛眨了两下：“你怎么回来了。” “下班了。” 裴时看监控画面发现沈稚在床上躺一天，饭都没吃，一下班就往这边赶，他原本是打算旷班回来，但害怕沈稚不适宜就只能憋到正常下班点，这样沈稚才不会那么不自在。 饭菜裴时重新拿去热了一遍，端上桌，沈稚已经将自己洗干净乖巧的坐在椅子等待投喂，裴时的唇角不自觉的往下弯了弯。 吃过饭裴时拿着电脑在沙发上捣鼓工作，沈稚不敢打开电视怕打扰到对方，缩在另一边沙发角扒拉手指，本来就单薄瘦小的身型经过这么几年蹉跎，竟更加瘦小完全看不出个头。 没有人说话，客厅里只能听见裴时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时放下电脑对他说：“去洗澡睡觉。” “我睡不着。”沈稚难得反驳他，他今天躺了一天身子骨都躺化了，这会又让他去睡怎么可能睡的下去。 “乖，去洗澡。”裴时温声哄他。 “哦。” 裴时反驳他的样子，和他记忆重合了，毕竟在以前他沈稚可是怼天怼地的娇矜小少爷，和现在的沈稚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沈稚先去洗澡，裴时在床上等他，等他洗完再进去洗澡。 裴时进浴室前嘱咐他：“记得吹头发。” 沈稚下意识摸了摸光溜溜的寸头，不知道有什么好吹的，拿毛巾擦不就完了，他老老实实回答：“知道了。” 等裴时从浴室出来，沈稚已经躺在床上，他放轻脚步，躺在另一侧，伸手将灯关掉。 就当沈稚以为今晚又是以沉默收尾，身后的裴时贴了上来，紧紧将他圈在自己怀里，他听见裴时说:“小稚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沈稚本以为他那颗死去的心脏再也不会跳动起来，这几天却是接二连三为同一个人跳动，他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等这句话已经快十年了，他终于等到了... 这么多年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画面近在眼前，他的爱人裴时此刻就在他身后紧紧抱住他，他再也不想从前一样，梦醒，身边又剩他一个人。 “裴时。” “你抱紧我。” 裴时依言抱的更紧，他不知道沈稚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沈稚当初会变得那么癫狂，但他遵循自己的本心说出那句重新开始的话。 “小稚，我的小稚。”裴时低喃了几声，手轻轻拍他的背。 一个带有安抚性的动作，沈稚的泪腺瞬间爆发，他将脑袋埋在裴时颈窝里，低声哭泣出来，断断续续的话传出来，他说：“对不起...”反反复复都是这三个字，他回来的太晚了，任由着程一遥将局面造成今天这样，他对不起哥哥沈清岱、对不起已经年过半百还要颠沛流离的沈家父母，更加对不起爱他入骨的裴时。 如果他当初听话不去赛车，就不会出车祸，就不会让程一遥有机可乘进入他的身体，就不会有今天... 被程一遥毁掉的人生，沈稚怎么可能释怀。 那天晚上沈稚哭了很久，来来回回都是对不起，裴时一直抱着他，第二天一大早，裴时起床沈稚也跟着醒了。 裴时下床换好西服，回头问：“被吵醒了？再睡一会。” “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肿的睁不开，他强撑着眼皮子。 裴时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家乖乖的，我下班就回来。” “噢。”沈稚又钻进被窝。 裴时也不吵他，去侧卧洗漱，再将早餐热一下，临走前又去看了一眼沈稚，他已经睡过去了，床帘有点透光，他轻手轻脚将床帘拉好，看着乖巧的沈稚他没忍住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沈稚是在裴时走后的两个小时醒来的，他起床先在屋子里游荡一圈，明知对方早已经上班，他还是忍不住去找一圈，洗漱完他重新坐在沙发角，像是回到了前两天他刚到这里一样。 他没去厨房找饭吃，倒在沙发有些昏昏欲睡，再次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恰好门铃叮了一声是开锁的声音，沈稚立马爬起来，看到来人不是裴时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来。 徐闻拿着饭盒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应该没那么讨厌吧。 “小少爷吃饭了。” “我不想吃。” 意料之内的回答徐闻这两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熟练的将饭盒里的饭打开，像是哄小孩一样：“小少爷，裴总说了，今天中午要是乖乖吃饭，就带你去公司找他。” “真的？”听到要去找裴时沈稚立马来了兴趣。 “真的。” 沈稚跟着徐闻来公司，裴时的专用电梯不会经过任何一个部门更加不会遇到其他员工，直达他的办公室，直接减少一切非必要的麻烦。 裴时还在工作，沈稚就坐在沙发上扣手指，他的手机之前被徐闻拿走了，他没有可消遣的东西，也就只能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裴时这和他在裴时的房子状态没什么两样。 裴时没说什么话，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来开会的人说的那些话沈稚听不懂，他听的有些犯困。 沈稚成绩不太好，当初能上大学还是走艺术这条路上去的，他是家里的老幺，自小就被灌输着家里有大哥顶着，他不需要为沈家做出什么贡献的思想，所以他一路吃喝玩乐到大。 裴时所受的教育和沈稚不一样，他是裴家独子，况且裴氏夫妇早逝，裴时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独自撑起整个裴家，算下来现如今已经十五个年头。 “裴总，陈老爷子那边给您送了请柬，陈家少爷的接风宴。” 意思很明显妥妥的相亲局，陈家少爷明恋裴时圈内人尽皆知，裴时抬头看到正在无聊扣手指的沈稚，嘱咐道：“准备两套礼服。” “好的。” 沈稚听的一知半解，陈家少爷以前和他是一个幼儿园的，在幼儿园的时候就不对付，后来幼儿园毕业陈家少爷就被送出去读书，沈稚已经完全瘫在沙发上，他睡有些麻正想起来转一圈，裴时端着咖啡走过来。 “过两天陪我一起去。” “啊？”沈稚一脸懵，他下意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现在身上穿的是裴时让人亲自定制的衣服，看起来还真是沈家小少爷，可只有沈稚心里知道经过这么多年蹉跎他哪里还是什么沈家少爷。 现在的沈稚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劲，现在要再让他重新接触这些宴会，他心里是抵触的，况且陈家和沈家是世交程一遥当年做的那些事，陈老爷子也是知道的。 记忆中哪个眉目慈祥还会给他留好吃的陈爷爷因为程一遥所作的恶事对他的破口大骂，说他是白眼狼，说他是讨债鬼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想去。” 沈稚往沙发里头缩了缩，他还没做好去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像是有所预料一样裴时坐的近了些，握住他的手，看着扣了一下午早就参差不齐的手指甲：“陈家少爷一直喜欢我，你陪我过去断了他的念想好不好。” ，沈稚一愣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他想把手抽回来捂住眼睛但裴时紧紧抓着不松手，他嘟囔着：“可我真的不想去。” “我害怕见到陈爷爷...”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 “有我在没人会对你怎样的。” 沈稚噢了一声算是妥协裴时的邀请，他放任着裴时把弄他的手，眯着眼假装睡觉。 之后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没在交流半句，就连吃晚饭都是安安静静沉默不语。 以前沈稚总有说不完话，小嘴叭叭讲个不停，开心了能讲一天，生气了路边的狗都能被他挑个刺，哪里像今天一样坐在沙发窝一下午都憋不出半句话来。 他们两人都明白和好容易，如初难。
第5章 好看吗 临近陈老爷子组的局沈稚肉眼可见的焦虑起来，手指甲都要被他扣烂了都，裴时最近在忙一个策划案没注意到沈稚的情绪变化。 卧室的衣柜放着两套同款刺绣西服，是徐闻前天晚上送过来的，裴氏和许多服装品牌有合作，在上新季时品牌方都会第一时间将新品送过来。 “要不要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沈稚接过西服前往浴室换衣服，高级西服的布料上身很舒服，做工精细挑不出半点毛病，沈稚好久没穿过西服，他抿着唇在镜子里看了很久，记忆回到还在读书时候。 裴时作为学生代表要穿西装，头一回看到裴时这么正经的沈稚口水都流出来，当晚各种缠着裴时再穿给他一次看看，裴时拗不过他，答应他洗完澡再穿一次给他看看。 沈稚在外面等急眼了，看着西装忍不住想他穿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他的骨架子比裴时要小些，穿着裴时的的衣服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裴时洗完澡出来，他问：“好看吗？” 现在呢，沈稚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曾经像葡萄般的眼睛早已变得黯淡无神，脸色因为长期营养跟不上毫无血色，沈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对着镜中的自己问：“好看吗？” 裴时坐在小沙发上看数据，沈稚一出来他的眸色一闪，想到沈稚第一次穿自己西服的样子。 他那时问了一句好看吗。 现在的他踌躇不安的站在落地镜面前不停的摆弄西装的衣角，沈稚站的笔直等待裴时的评价。 “好看，小稚穿什么都好看。”裴时毫不吝啬的赞美。 沈稚听到这句如释重负的松了下肩膀，那句好看吗他怎么也问不出口。 ...... 陪着裴时去参加宴会的路上不安感卷席而来，今天是司机开车，裴时知道他紧张，一路上都牵着他的手：“跟着我就好了，不用害怕。” 沈稚点头答应，心脏砰砰跳他始终没法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那种场合他不适合去，更何况今晚去参加宴会的人大部分都是沈家的旧相识，若是按照从前沈稚得从宴会头叫到宴会尾。 裴时将裴家力挽狂澜再创佳绩的能力早已被商界传个遍，他一进门就成为众人焦点，明明一开始大家都在各聊各的，却都在他踏进大厅的那一刻噤声。 有些人认出来跟在裴时后面的沈稚是从前的沈家小少爷后议论纷纷，有的人看着沈稚精致漂亮的皮囊只当是裴时找来撑场面的男伴。 时隔这么多年沈稚重新接受万众瞩目他有些不适应，脚步虚浮，手心疯狂出汗，好在裴时体贴没有去进行那些不必要的社交，他目标明确走向今天的主角陈老爷子。 “陈董。” “裴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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